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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字相识,与书相伴
来源:水电六局 作者:尚 跃 时间:2023-05-16 字体:[ ]

一路走来,我与文字也相识日久。自识字以来,目之所及,皆是文字,从牙牙学语到而立之年,仿佛一直都在读写。

年少时,我豪情万丈雄心壮志,记得学生时代看鲁迅笔下的孔乙己,看到的就是孔乙己的窘迫带给大家的乐子,感觉就是喜剧。孔乙己是科举落榜者,他不肯脱下长衫,又不愿意大声叫卖,只好在别的小贩后面,憋红了脸地跟着低声叫一声“亦然”。他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,他一边清高,一边偷书,还自嘲“偷书不算偷”。当时我还跟着文本中的看客们一起嘲笑孔乙己无法营生,恨其不争,怒其不幸。宁可枝头抱香死,不曾跌落北风中,认为自己以后定是那文能提笔安天下、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人物。

年少不懂书中意,再读已是书中人。多年后,进入社会再次阅读鲁迅笔下的孔乙己,当时是含着泪的。感觉这个活生生的人很是熟悉,好像他活在我的身边,兜兜转转,回头一刹发现这个人竟是自己。曾经怀着一腔热血,从学校出来迫不及待想通过努力实现自我价值,以为自己努力了便会成功,于是摸爬滚打多年、拼尽全力,已近而立之年,结果只是在自我肯定与否定的矛盾中碌碌无为地苟活。曾经脱不下来“学历”这个长衫,有对这十几年寒窗苦读的不甘,自诩文人风骨。结果发现自己何尝不是那坐在格子楼里拿着几千元工资的孔乙己,何尝不是阿Q,何尝不是祥林嫂,何尝不是鲁迅笔下的小人物。

现在再读,从鲁迅的笔中,戏剧的外壳下,感觉到了一种大悲,鲁迅笔下的孔乙己、祥林嫂这类型的人,原来遍地都是。孔乙己的境遇是在物质上的恶化,却在精神上一如既往地执拗,我开始佩服这种读书人的某种坚持,也理解了生活的不易,同情孔乙己一直没有考中秀才的难堪,同情他不得已去偷书的无奈以及因偷书被打断的腿,理解了他为什么不脱下长衫舒服地坐下喝酒,理解他生活困苦仍和孩子们聊字的写法。

三度翻过书页,相同的文字,重复的故事,每次心脏都跟着跳动着不同的频率。闭目思考,回忆与现实碰面,现实又与愿望对望,此刻,好似花盏下春天在诉说,在洗尘。书犹药也,善读可以医愚。成长的漫途避免不了磕绊,幸好与书为伴,悟出道和理,人生就是不断前行、不断自愈的过程。读书好比在黑暗中摸索看到了灯,灯多了,前进的路也就光亮了。读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,是一种人生的赴约,它能经过人生的荒凉,抵达内心的繁华。也是一场心灵的旅行,沉溺在不同笔者的世界里,体味人生的酸甜苦辣。

与文字为伴, 循着文字的方向,思接千载、视通万里。若晴天暖日,就静赏闲云野鹤,若雷雨敲窗,就且听风云莫测。苦短人生几度痴,无知己,扬帆韵海千重万灯悬。路觅新知,书知己,胸怀海岳千重万卷诗。如今,读书早已与自己融为一体,变成我的骨头和血肉,改变了我的容颜,温柔了我的岁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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